张如怡“装修:地点”项目回顾

图片“装修:地点” 手稿,张如怡,2017年

 

“装修”作为我 2017 年整一年的创作计划的主要方向,它会由4到5个(暂定)不同地方的空间项目作为小标题来共同促进、实现、链接。“装修”除了本身意义上关于空间(私人或非私人、城市或非城市、自然或非自然)的整改、修正与装饰以外,更深的是一种毁灭与重建的双重关系,包容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在这种关系中,它为个体与现实的相互直面的参与提供了场所。

 

——张如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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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地点”张如怡,2017年,“例外状态:中国境况与艺术考察2017”展览现场,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张如怡在展览“例外状态:中国境况与艺术考察2017”(2017年3月19日—2017年7月9日,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中的临时单元题为“装修:地点”,围绕建筑模型的理念展开,却不必要与比例模型或草图模型混淆,其目的是通过一种松散的方式度量身处全球舞台中的现在时中国及其不确定的发展状态。该项目是为一个特定地点进行的单一设计,以环抱一种地缘政治认知。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权力平衡的式微唤起了艺术家对于建筑与雕塑之间的对抗关系的思考,不仅考虑到城市语境及其受限于列斐伏尔式概念坐标分析的空间,更是到了为一个不同的社会寻找对应架构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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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物》张如怡,2016年。混凝土和铁丝,木板和丙烯,13 × 7 × 10 厘米(仙人掌),21 × 10 × 0.5 厘米(木板)。“例外状态:中国境况与艺术考察2017”展览现场,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2017年

 

艺术家尤其关注到雕塑的话语本身不足以解释其特定形式的出现。因此,她使用这次分离主义的展览空间及其封闭状态(每一位艺术家被分配到一个区隔出来的独立房间)作为场景支撑,发展自己有关雕塑的离散实践,以此反馈展览的背景——由卡尔·施米特提出并由吉奥乔·阿甘本演绎的“例外状态”,意味着由公共的善的名义将既有法律与规章制度悬置。在这个脉络中,凭借在其他兴奋点之中被看成是动态协议的“装修”,去为社会规划与培养建立一个理性基础的尝试完全通过一系列着力于田野的元素集合实现。与此同时,其所在“地方”被接收为空间事务而在字面上指的就是展览的物理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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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张如怡,2017年。混凝土,瓷砖木板和绑带,10 × 12 × 28 厘米(葡萄),80 × 80 厘米(木板)。“例外状态:中国境况与艺术考察2017”展览现场,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2017年

 

在质疑与建筑有关的雕塑时,亨利·摩尔(1898年—1986年)曾清晰指出:“建筑与雕塑都在处理体块之间的关系……相比建筑,雕塑能更自如地使用构造的节奏……不会受到功能主义或功利主义目的的束缚,能够在纯粹形式的世界中更自由地尝试探索。”然而,就“装修:地点”来说,张如怡的设想是:雕塑是由建筑填充的而建筑是雕塑的填充物。前者是被操纵、被激活的结构,编排了许多相互关联的元素;后者是一种给到这些元素的互文过程之上的话语,以系统的角度将其定义。作为白盒围场的准/类法律秩序及其机构制度的替代,一整套详尽程序发展了起来,用来选择、安排并控制叙事与预设立场的生产,这样一对关系密切的作用装置基于连续的拓补空间明确地提供了关于“边缘地带”的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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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屿》张如怡,2017年。混凝土,水磨石和仙人掌刺,12 × 8 × 7 厘米。“例外状态:中国境况与艺术考察2017”展览现场,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2017年

 

“装修:地点”中的任意元素不是被贴靠于墙面,就是被部署在离墙面很近的位置,墙面是这个给定空间的边界。艺术家在被命名为《葡萄》的作品中沿用了她独特的捆绑表演,然而仙人掌强而有力的物质性为达到互动与妥协的高点被消解了——《岛屿》把仙人掌的刺一直到一块水磨石碎片(拆迁现场捡取的现成物)的表面,而《静物》把仙人掌的刺从根部完全剔除,暗示了一种文明的进程。其他一些未被命名的元素相对来说更不起眼。绿色墙角线、日光灯管、水泥板与木杆等其他的特殊作用是将屈服于视觉的物体团结起来并作用为证实“支持”存在的作用力。“支持”在此期间并不是某种慷慨的行为或慷慨者对苦难者摆出的姿态。它是一个临时阶段,各种行动得以展开。依赖、适应、改造是这个一丝不苟的空间里的其他形成物,斡旋于“装修”的笼统活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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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地点”张如怡,2017年,“例外状态:中国境况与艺术考察2017”展览现场,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2017年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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